第90章：戴滔鹤立鸡群
过不多时。
桌面上摆了六碟干果，六碟鲜果，六碟糕点，六碟小吃，又有冷热素菜六碟，各色肉荤六碟，六六三十六个碟盘，摆成一副花朵模样。
食物奢靡精致，看得朴木基食指大动，几乎落下泪来。
这才是人吃的东西啊！
自己堂堂二皇子，从小到大吃的都是什么玩意？
辣白菜、腌萝卜、炒年糕、大酱汤、拌海带，各种酱菜、各种泡菜……
最拿得出手的，就是石锅拌饭和大寒烤肉了。
与桌上的这些美食完全没法比嘛！
可恨那大虞皇帝。
前番在御宴上，自己不过是向大虞讨要东部三州之地，皇帝就当场掀翻了桌案，以至于菜都没来得及上，御宴就散了。
此番来到芳嫦院，佳肴当前，自己一定要好好享受享受。
朴木基正要动筷，忽然一阵香风扑面。
十几位妖娆女子手托酒壶，脚踩莲步，行云流水般来到几人近前。
朴木基一眼扫过去，暗自点头。
这些个姑娘想必都是精挑细选来的，均是花样少女。
或灵动俏皮，或冷艳出尘，或热情似火，或柔弱怜人，皆具别样风致。
便是其中容姿最逊的那一位，也不在他的皇子妃之下。
“客官，有没有合您眼缘的？”
伙计躬身相问，却半晌没听到回音。
抬头一看，才发现这群寒国棒子已经看的呆了。
穷鬼嗤笑一声，从几人身旁一闪而过。
……
芳嫦院对面。
茶肆二楼的雅间当中。
老猫与戴滔靠窗对坐。
戴滔时不时地向芳嫦院那边望上几眼。
“猫爷，大寒使节当中有一位大武官，据说其功夫十分了得，鬼爷去偷他们的钱，不会出什么事吧？”
老猫不答反问：“你可知穷鬼为何被称为穷鬼？”
戴滔挠了挠脑袋：“可是鬼爷不善理财，一向手头紧的缘故？”
“非也！”老猫道：“是因为你鬼爷有一手妙手空空的盗门绝技，凡是被他盯上的人转眼间就会被盗空家底，堪称穷鬼制造者，所以大家才叫他穷鬼。”
“啊？”戴滔闻言一怔。
“原来如此，是小人肤浅了。”
话说穷鬼得手之后，辗转于多家银号、商铺。
将盗来的八千余两银票尽数洗白。
使大寒使节事后无法依据票号追查。
然后带着刚从成衣铺买来的三套上好衣服，回到茶肆与老猫碰头。
前前后后总计用时，仅一刻钟。
几人换好衣裳，做了易容，大摇大摆地来到芳嫦院。
叫上两个姑娘作陪，选了一张靠近朴木基等人的桌子坐下，等着看好戏。
就是在戴滔这里险些闹了笑话。
他问人家伙计，“此处可有男妓？”
当然没有！
有男妓的所在叫龙阳馆，只在川蜀之地盛行。
戴滔大为惋惜。
只能将目光放在前来消费的客人们身上，来回打转。
朴木基那边早已选好了姑娘在身边作陪。
每人一个，朴木基选了俩。
百花公主虽是女子，身旁也不空座。
她也叫了姑娘陪着，却不饮酒。
而是与人家讨论妆造技巧，聊的居然甚是投机。
舞台上歌舞交替，一曲接着一曲。
忽然在某个时间点。
院中散客们仿佛是商量好了一般，在同一时刻放下了手中杯盏，停住话头，一齐看向西南侧的一座小楼。
这番奇怪的举动，让朴木基瞬间联想到了朝堂上一群大臣等待皇帝来上朝的那一幕。
他不明所以，低声问自己身旁的姑娘：“发生甚么事了？”
姑娘假做生气的嘟起小嘴。
“官人好坏，在这里明知故问，分明是有意欺负奴家。”
“我真不知道。”
姑娘见朴木基的神情不似作假，这才答道：“是排行第七的花魁姑娘，木槿姐姐要出场了。”
她声音里带着一抹掩不住的羡慕与醋意。
正所谓，不想当花魁的妓师不是好妓师。
但凡入了这一行的，哪有不想成为头牌的。
“喔！”
“是我大寒的姑娘！”
朴木基的座位刚好在那栋万众瞩目的小楼斜对面。
他立即正襟危坐，服正发冠，挥手让对面的池承旭让开点，别挡了花魁看他的视线。
琴磬悠扬，丝竹漫漫。
小楼的雕花门户“吱呀”开启。
珠帘轻响处，现出一抹流云般的身影。
月白色织金襦裙裹着纤秾合度的身段，浅金烟罗披帛随着莲步轻移，在身后迤逦三尺。
仅仅是一道帘后的剪影，便叫场间宾客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哼！”
百花公主鼓起腮帮子，心道一个青楼妓生的排场居然比她这个公主还要大，也不知究竟生的怎样一副天仙模样，值得臭男人们如此追捧。
她左右看顾，看到皇兄朴木基与副使崔元彬等人全都直了眼睛。
“我就不信，一个不受花魁魅惑的男子都没有！”
百花公主放眼周围。
见其他桌的男子也都是一副猪哥相，禁不住大感失望。
就在她将要放弃时，忽地发现隔壁桌的戴滔只瞧了花魁一眼便不屑一顾，扭过头去盯着不远处一名执箫的青年乐师出神。
百花公主灵动的眼眸骤然一亮。
觉得戴滔仿若鹤立鸡群。
花魁当面，此男子却只中意音乐。
这才是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啊！
戴滔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扭头与之对视。
百花公主落落大方的端起茶盏，遥敬了戴滔一杯。
戴滔嘀咕了一句：“毛病！”
理都没理百花公主一下。
百花公主更兴奋了！
刚想过去与戴滔攀谈几句，周围忽然有许多客人猛地站了起来！
原来是那花名木槿的头牌，终于从帘子后面漫步踱出。
只见她丹凤眼尾缀着银箔裁成的蝶，眼波流转间，似有万千星辰坠落，两弯柳叶眉似蹙非蹙，牵动了无数老色批的心。
木槿姑娘每走一步，客人们的脑袋就跟着转动一分。
木槿姑娘行至台上，那里不知何时已经摆上了一条长案。
上铺宣纸，旁边放着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
“搞什么东西？”
百花公主纳闷，
“花魁登台，居然不是表演歌舞，卖弄风骚来揽客吗，摆上文房四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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