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东窗事发
三天前。
安贵妃让冯金水向宫外的心腹亲信传讯，要他们联络当初凌辱皇后的那群歹人，说是要再谈一桩生意。
同时将这伙人做下过的罪行以及见面的地点透露给官府，引官差来抓捕。
这伙人在江湖上颇有恶名，京兆府老早以前就想捉拿他们。
此番属于天上掉功绩的美事，知府大人笑得合不拢嘴，抓捕成功之后，立即升堂审问。
一波大刑伺候再加上对每个人单独审讯，很快便将他们这些年做过的恶事一一审问了出来。
掌刑狱诉讼的推官带着几个刑名师爷，整理供词，与以前的悬案两相对照。
对着对着，推官忽地发现，这伙人在帝后大婚前夕，曾掳走奸淫过的一名出城祭祖的官宦女子。
据供词描述，竟像是苏明允苏大人家的小姐。
这可不得了！
苏家小姐是谁？
当今皇后！
推官不敢马虎，立即升堂重审。
几经对照之下，确认是苏家二小姐无疑。
推官被吓的屁都凉了，立即以恶狗扑食的速度将此事禀报给了京兆府知府。
知府正在后堂品茶，茶盏“当啷“摔在青砖上，他盯着供词的手已经发抖。
紧接着更是一魂出窍，二魂升天，赶忙亲自提审案犯，反复核问。
结果与推官审出来的一般无二。
知府感觉天都塌了，立即将此事禀报给了刑部。
经过层层上报，最后捅到了刑部尚书陈珪年这里。
陈珪年立即对经手过此事的人下达了封口令，然后亲自核实，又马不停蹄地进宫，准备将此事禀报给武玄策。
此时武玄策正在气头上，本不欲见他。
安贵妃在旁边劝慰道：“皇上，陈尚书连夜入宫，定是有天大的要紧事要当面奏报，皇上还是见一见吧。”
有安贵妃求情，武玄策勉强答应，面无表情地扬了一下手，道：“宣陈珪年进来。”
陈珪年总算是见到了武玄策，双膝一跪，叩首道：
“臣擅闯禁宫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臣斗胆请皇上屏退左右，臣有机密事只能禀报给皇上一人！”
武玄策强忍着脾气：“朕是天子，无不可对人言之事。卿家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这……”陈珪年面露难色，踌躇一番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奏折，高举过头顶。
郭胜忠上前接过来。
武玄策展开奏折，只看了前面两句，便“啪”的一声，将奏折合上！
“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陈珪年脸色发青的道。
“臣已将一干案犯转到刑部大牢，又急调当日把守城门的军士到场，亲自核问。”
“得知当日出城祭祖，且车马形制、随行人数能与案犯供词对应上，又带着适龄千金的，只有……只有苏大人一家而已。”
“嘭！”
武玄策猛地一握拳，真气流转，竟然将脚下的石砖踏成了齑粉。
“皇后……”
“好大的胆子！”
安贵妃适时地轻呼一声，帕子按在唇上：“皇上息怒，气大伤身，不益于龙体啊。”
又转头呵斥陈珪年：“陈尚书，你向皇上禀报了什么事，令皇上这般动怒，还不快向皇上请罪！”
武玄策怒气冲冲地一摆手，“与陈卿无关，朕只恨自己当初没有信你。”
皇后未嫁入皇宫之前，安贵妃便向她告发了苏怜依贞洁有损。
结果她以为安贵妃是在吃醋争宠，非但不信，还厉声斥责了安贵妃，警告她不可胡言乱语。
逼的安贵妃在她大婚那天，派遣冯金水去阻拦凤辇，又跳入太液池明志。
池水不深，却把她紧张的连大婚典礼都没去，一直守在安贵妃床边。
若是自己早些信了安贵妃的话，也不至于让事情发展到今日这般无法收场的境地。
堂堂大虞皇帝，居然娶了个被人凌辱过的女人为后，这事若是传出去，大虞一国永世都抬不起头来了。
……不对，是已经传扬出去了！
如今宫廷内外都在议论，皇后居然还说是谣言，真是嘴比石头还硬！
武玄策现在都有些怀疑，刚刚被拉下去凌迟的四个太监，是不是皇后找来演给她看的替死鬼了。
安贵妃拎起手帕，抹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道：“皇上这般说，实在是折杀臣妾了，是臣妾舌拙嘴笨，没能说服皇上。”
“总归是朕的不对，”武玄策轻柔地拍了拍安贵妃的手，道：“朕一直没问过你，你那时是从何处得来皇后贞洁已失的消息？”
安贵妃微微怔了一下，道：“皇上何出此问？”
“莫非皇上不知，那时就已经有苏式女贞洁不在的流言口口相传了，知道此事的又不仅有臣妾一人。”
“是臣妾珍重皇上声誉，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思，才冒死将此事说于皇上。”
武玄策微微闭目，“……朕知道了。”
她顿了顿，侧身看向陈珪年：“爱卿可有良策？”
陈珪年入宫前早已打好了腹稿，当即道：
“臣以为，应尽快寻一位眉眼模样与皇后娘娘近似的女子，以重金抚恤，再遣人暗中将流言导向此女，最后令此女出面担下此事，如此可保全皇上与皇后娘娘声誉。”
武玄策不置可否，既不说这个办法可行，也不说它不行。
她沉默一阵，嗓音略有沙哑的问：“皇后罪犯欺君，卿家以为，朕该如何处置她？”
陈珪年道：“此乃皇上家事，请恕臣不便多言至喙。”
如果皇后入宫前便已失了贞洁，又刻意隐瞒，入宫为后，那么等待皇后的结果无非就是两种。
一种是等到此次风波平息，找个别的由头，降旨废后。
另一种是过一阵子，直接让皇后“病逝”。
不管怎样，在这件事上，保全大虞皇族颜面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武玄策咽不下这口气啊！
她霍地转身，打算找皇后问个明白。
你到底生了一副多大的胆子，敢这般欺瞒诓骗于朕！
武玄策脚下生风，几步便冲回了大殿，对门口的玖荷喝了声：“滚！”
玖荷吓的毛都炸了，怔怔地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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