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寻矿


  司马亮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跟武亚考愉快地聊下去了,要不然迟早会穿帮。

  “大哥,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小屁孩,不想参与你们大人之间的纷争。你想要提炼食盐的方法,我教你便是,但是别把我往外推,让我在此清净几年吧!”司马亮此话发自肺腑。他真心不愿意在自己还如此弱小的情况下,马上投入到弱肉强食的现实社会中去。

  可武亚考却不肯,“贤弟,你这话可就不对。既然我俩是忘年之交,那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怎么可能还让你在此受苦?”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就受苦呢?我只是舍不得这里的畅快生活,想再好好玩几年而已,你不要过多担忧我的生活。”

  深山的夜色来得早,不一会儿功夫,周围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司马亮折腾了一天,颇觉困乏。靠在火边的一块岩石上,盯着跳动的火苗,心里不由得对浣娘充满了牵挂。

  此时的浣娘真像疯了一般,头发蓬松,裸赤双脚,正在竹林里四处寻找竹阿濮的下落。她没想到自己就那么一小会儿的疏忽,竹阿濮就不知所踪。

  她曾经答应过武亚耶好好照顾竹阿濮,甚至视为己出,但是如今倒好,不到几个月,这孩儿就失踪了。

  竹林方圆十万亩,竹阿濮又不知往哪个方向走失,心急如焚的浣娘不知道哭晕了多少回,走了走了多久的路,还是一点音讯都没有。

  夜晚的竹林猛兽出没,非常危险。浣娘这才循着原路,回到竹屋,只待明日天一亮,再另行出发寻找竹阿濮。

  她已经没有心思进食,饿着肚子坐在床边,不断祷告,希望竹阿濮福大命大,能够渡过这一劫。

  司马亮此时已经迷迷糊糊,进入了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不管烤肉如何难吃,毕竟是填饱了肚子,睡起觉来心里觉得很踏实。

  武亚考将身上的大衣脱下,盖在他的身上,并没有急于睡觉,在火边静静坐着,仔细端详在火光之下熟睡的竹阿濮。

  许是竹阿濮太小了,只贪顾美食的诱惑,根本就不了解卤盐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

  益那国是牂牁国的方国,族人皆以好战著称。牂牁国国君旺真是个胆小之人,不图什么大报复,只求守着祖上打下的江山安稳度日。

  为了削弱各方国的势力,他严格控制卤盐的供应,益那国也在管控范围之内。

  贵族的卤盐尚且难以满足,平民就更不用提了。没有足够的食盐摄入,人体容易疲虚。益那国的兵勇皆来自于平民,大都面黄肌瘦,就算是斗志再强,打起仗来都是力不从心。

  面对这样的境况,武亚耶是无能为力的。旺真对他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他知道一旦自己私自从庸国贩盐,消息会马上传到牂牁国。牂牁国的大军十万余众,想要灭掉任何一个方国都是轻而易举。

  武亚考的枯洛城地处偏远,但距离庸国相对较近。庸国的卤盐在边境有所跨界,无人能时时盯防,尚能囤积少许。

  得益于武亚考从中斡旋,益那国的军队饮食才勉强得以维持。而武亚考近水楼台先得月,本部的人马更是比各部强壮许多。

  这些年有传夜郎山地区产盐矿,武亚考常以狩猎之名上山查勘。但是盐矿资源稀缺,并非唾手可得,他在这山里来回寻找了将近半年有余,皆空手而归。

  此次进山亦是例行公事,本以为草草收场回城,岂料碰到了竹阿濮,相谈甚欢,结为忘年之交,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竹阿濮熟睡的样子很是可爱,小脸蛋被篝火映得通红,惹得武亚考忍不住轻轻地捏了一把。

  “大哥,你还没睡?”

  也许是竹阿濮被惊醒了,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武亚考道是自己弄醒了竹阿濮,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为兄惊醒了贤弟,当真不好意思。”

  “大哥说哪里话,其实我经常就是眯了那么一小会儿,马上就浑身有劲。总感觉我过的一个时辰,顶得常人过半日,实在是奇怪。”司马亮所说的话确实没错,这也许就是为何他快速成长的一个原因。

  “难怪我说你与一般的小孩大有不同,贤弟莫非天神下凡不成?”武亚考终于将见到竹阿濮以来的疑惑道出。

  “大哥取笑了,你见过这么狼狈的天神吗?要不是大哥及时出手相救,我的小命早没了。”

  “哈哈哈,贤弟说话真够风趣,如此伶牙俐齿,教一般人都难以与你辩驳。”

  竹阿濮看到武亚考没有睡意,自己也开始精神起来。言语之中,举手投足之间,还是能感受到武亚考的种种担忧和无奈。

  “何事令大哥如此忧心忡忡?”

  “贤弟会读心术?你怎知我心中正有事烦闷?”

  “你的所有心思都挂在脸上,这还用读吗?”

  “唉,贤弟果然眼光独到,实不相瞒,我所操心之事就是这个……”武亚考从怀里取出那袋卤盐。

  “我不是说过我可以教你提取的方法吗,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那也得有原料才行,我们总不能跑到庸国去大张旗鼓地干吧?旺真不把我们直接灭掉才怪。”武亚考说的不无道理,皱着眉头有点沮丧。

  “益那国地广人稀,难道就没有一点资源吗?”司马亮盘着腿坐在火边,与武亚考面对面谈话。

  “相传夜郎山有盐矿,我已经寻找数月,但皆是毫无结果。牂牁国国君旺真多疑,早就视我益那国为眼中钉,一直寻找机会吞并。”

  “我听说益那国武氏兄弟兵强马壮,个个都是不怕死的勇士,怎么会惧怕一个牂牁王国?”

  武亚考听到这里,冷笑一声:“在外人看来,益那国武氏兄弟的确是骁勇善战,只是族内尚有武亚蒙之流为了一己之私,内外勾结,恨不得用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你说,这样的益那国还能打仗吗?”

  说到这里,司马亮开始深有体会。武亚蒙为了自己的利益,全然不顾兄弟情义,想对对武亚耶一脉赶尽杀绝,如此居心,能不叫人心寒?

  “大哥你啥也别说了,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寻找盐矿,咱们把夜郎山翻个底朝天,不把盐矿找出来誓不罢休。”司马亮只是恨武亚蒙心狠手辣,要对付他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合武亚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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