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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第一次遇见


  岑凉笑和岑良木都看着明朗,明朗看着两人,表情有些凝重。过了会后,他点点头,“好,我抽个时间就和乐枝商量一下”

  “明天吧”岑良木说,“明早你们就去”

  明朗看向他,目光深邃。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现在反而有些看不明白了。岑良木的性子,绝对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不由他不多想,尤其想到那次他动手,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对”岑凉笑挽着他手臂,“你们去,我明天陪着你妈好不好?”

  明朗收回目光,点点头。

  他走回病房,到门口,看到他妈已经睡着休息,徐乐枝坐在旁边那手轻轻帮她扇着风。

  感觉到身后有人,徐乐枝疑惑转过身。明朗立刻收回眼,走过去轻声说:“我妈睡着了?”

  “恩”

  他坐下来,看着他妈,低声说:“乐枝,明早,我们去把离婚手续办了”

  徐乐枝表情一滞,很快恢复正常,点点头,“好”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躺在床上的明朗妈手微微动了下。

  第二天,两人拿着身份证和户口本来到民政局门口。

  徐乐枝真想下车,明朗突然叫住她:“乐枝”

  “恩?”她停住

  明朗看着她,“对不起”

  她一愣,没有说话。

  “对不起,其实,我们没有孩子,是”

  “我知道”她咧嘴笑着,“我,我知道,走吧”

  她拉开门下车。

  这时,明朗手机响起来,他接起了,听着电话,脸色一点一点黑下去,“我马上回去!”

  他立刻挂了电话,“乐枝,快上车回医院,我妈不见了”

  徐乐枝立马也是脸色一变,连忙上车,“怎么了”

  明朗沉着脸迅速启动车子,“不知道,护士打来的电话,说我妈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岑小姐不是在医院照顾么?”

  他脸色更沉了,没有说话。

  两人急忙跑上病房,一推门,人正完好躺在病房上呢,岑凉笑也一脸疑惑。

  “你们不是去民、你们怎么来了?”

  “妈,为什么护士给我打电话说你不见了”

  “哦,是我让小美打的”

  “你干嘛呀,我们还有事呢”

  “有什么事?有什么事比你老妈还重要的。哦,儿子儿媳去哪了,麻烦别人,我还不能打电话了”

  “妈,不是”明朗头疼揉着头,“你怎么”

  “阿姨,不麻烦的,让明朗他们去忙吧,我反正也没什么事。”

  明朗妈笑着对她说:“凉笑呀,阿姨就不麻烦你了,你家里也有自己的事吧,回去吧”

  很明显的逐客令,她看向明朗,见他没说话,深吸了口气,勉强笑着说:“那阿姨,我先走了”

  “好,慢点啊”明朗妈笑眯眯说

  人走后,明朗头疼坐下,“妈,到底有什么事呀,要这样的方式让我们回来”

  “给我办出院手续,我要出院”

  “出院,那怎么行,你才动完手术没多久”

  “我自己身体我知道,快去吧”

  “妈,真的不行,爸又要去苏州半个月,家里人也没人照顾,再住”

  “那我就去你们那住”

  明朗愣了,“不行,妈你在医院好好休息吧,这里有护士”

  “妈就在医院都工作了二十多年了,在医院早就呆腻了,快点别废话,马上去办出院手续”

  “可是你去我们那,我们都要上班,也没人照顾”

  “诶呀,我没事,不需要你们照顾,你去上你们的班。”

  明朗为难撑着额头在那半天没说话,最后还是屈服了,把出院手续办了,载着她回家。

  徐乐枝小心翼翼扶着她进去,“慢点”

  “我,就睡你们那书房”明朗径直走向书房,把门推开。

  看到里面还是摊开的被子,一时明朗和徐乐枝脸色都暗了些。明朗妈看了眼,就当没看到,“挺好的,把我东西拿进去吧”

  “好”两人出去拿东西,徐乐枝看了眼身后后,低声对明朗说:“怎么办,那你睡哪?”

  他表情也很为难。

  这时徐乐枝看向沙发,眼睛亮了些,正想说。他立刻摇头,“不行,不能让我妈发现我们分床睡”

  不能被发现?主卧里就一张床,一时两人都一筹莫展。

  “有了”徐乐枝俯到他耳边低声说,“可以在屋里打地铺,第二起来再收起来,你妈就不会发现了”

  明朗虽然还是有些犹豫,但还是点头同意了,除了这个办法他也想不出其他的了。

  晚上,他妈睡下后,两人回到房反锁,把床上的床垫搬到旁边地上,又拿了床小毯子在上面,一人拿个枕头。

  徐乐枝往上面躺了下,“好了”

  “要不,我睡地上吧”明朗蹙着眉说

  “没事没事,我早上起得早,别吵醒你了”她爬起来去关灯,“那我关灯了”

  明朗点点头。

  关上灯后,徐乐枝又小心翼翼回到床垫上,躺下盖着毯子闭起眼来。

  农历十五的月亮又圆又亮,透过窗帘打进屋子还能看清人。

  明朗躺在床上闭起眼,良久没有睡着,翻了几个身都觉得不舒服。不止是床板硬邦邦的,还有总觉得心里像有什么东西硌着似的。

  他又翻了个身子,侧躺对着徐乐枝那边。徐乐枝面容缓和,双手安分放在前面。看着她,他心才慢慢缓静下来,不知不觉看着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听到一点轻声的动静后,他开始有了些醒意。慢慢睁开眼,看到徐乐枝在镜子前梳头发,他慢慢坐起来捏了捏鼻梁。

  “不好意思,是不是吵醒你了”徐乐枝边扎着头发边转过身

  这时他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放下手看着她,上身白色短袖衬衫、下面是紧身包臀裙,露出修长白皙的长腿。因为抬手,裙子往上提了些短到臀部。

  他从来没有注意到,她身材那么好。他立马别开眼,戴上眼镜,“没有”

  扎好头发后,徐乐枝立刻一边去拿包一边穿鞋子。

  “等会你叫一下妈起床,早餐在桌上,豆浆刚倒出来有点烫你小心点,那我去上班了”

  他点点头,起身跟着她出去。见她拎着包快步出去,打开门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折回厨房去拿饭盒。

  他看了眼:“你的午饭?”

  “对,还有岑总”她拿起东西就快去出门,“那我走了”

  砰一声轻轻的关门声

  他刷着牙看着镜子,刚刚她说的岑总,是岑良木么?

  “明朗”外面他妈喊道,他立马吐了嘴里的唾沫拿毛巾擦了下,“来了”

  “妈,你怎么那么早醒了?”

  “你电话呀”他妈拿着他手机从房间里出来

  明朗一愣,地上的床垫还没收拾好。

  “快接呀”

  “哦”他拿过看了眼,走到阳台接通,“喂,笑笑,怎”

  “我们分手吧,你知道我讨厌说话不算话的”

  明朗脸色变了,“我我哪里说话不算话了”

  “你昨天答应我说要离婚的”

  “那不是我妈她”

  “我不管,反正你没做到”

  “笑笑”他插着腰走来走去,尽量压低了声音:“真的不是我不想离,是我怕我妈出事”

  “不管不管,分手分手”

  “好,我道歉,对不起,别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反正你是第一个敢答应我又没做到的人”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明朗头疼揉着头,“这样好不好,等我有空,你想去哪,我就陪你去哪”

  “真的?去哪里多长时间都行”

  “对”

  那边静了会后,说道:“那好,饶你一次,等会陪我去逛街”

  “等会不行,我要上班”

  “请假不就好了”

  “不行,我已经请太多了”

  “刚刚你还答应我去哪都行的,现在你这都做不到”

  明朗深吸了口气,“好,我陪你去”

  “这还差不多,快点啊”

  挂了电话,他满脸疲惫回屋。

  他妈坐在餐桌上,舀了碗放到他面前。

  “这粥对我心脏好,但要敖是要小火慢敖两个小时的”她一边搅着吹了口放进嘴里,“乐枝这孩子,估计四点多久起来了”

  明朗拿汤匙的手愣了下,没有说话。

  “菜米油盐的事,看起来简单,却要很用心才能天天这样去做。妈是年纪大了,但耳没聋眼不瞎。她刚进门那会,我是挺不喜欢的。”

  明朗低头喝着粥,静静听她说

  “你记得你们结婚第二年时候,你去国外找那女人,回来发高烧差点死掉那次么。我见乐枝那孩子,没日没夜不敢睡照顾你,就连我都不能保证做到这份上。可是这孩子傻,她不会说话,就知道埋头做事,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妈,别说了,我去上班了”明朗烦躁突然放下汤勺,起身回屋换衣服。

  他妈说的那些,他听着如鲠在喉,难受,不想听下去。印象里的徐乐枝,好像永远围着围裙,不是在厨房,就是在收拾屋子。

  由第一眼觉得她眼睛灵动的小女孩,已经变成现在会事事看自己脸色的女人。

  第一次见到徐乐枝,是在医院。她穿着白色T恤和背带裤,扎了个高马尾,学生气十足。

  她哭得梨花带雨,对医院主任说,“医生,求您,先给我爸做手术吧,我会很快借钱还的……”

  “不好意思,这是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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