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正与邪
谢轩看着前方俨然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的玄机道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虚弥则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这谢狮锦喜怒无常,出手狠辣,万一自己说了什么不对的话,说不好那谢狮锦真不介意把自己也顺便杀了。
谢狮锦转过身看了眼虚弥,似乎也知道了对方的想法,于是他笑呵呵的走到了虚弥身前,伸手拍了拍后者的肩膀,说到:“小和尚你不用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毕竟你是孟梵天的后人。当初老夫在名震武林之前,他可是帮老夫杀了不少那些所谓名门正派中的高手,所以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他呢,呵呵。”
听闻谢狮锦对自己没有杀心,虚弥终于松了一口气,高度紧张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他发现自己背后竟然全是冷汗,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好孙儿,你又在想什么呢?”谢狮锦看着愣在原地的谢轩说到。
“就算你是我爷爷,但也不能杀了我的掌门吧?当初我流离失所,是崇阳派收留了我,传我武功,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老杀了玄机掌门,以后我还有何颜面回崇阳派?”谢轩颤抖着身体说到。
“切,崇阳派那种二流门派,不回就不回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谢轩也不理会谢狮锦,直接对着玄机道人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喃喃说到:“掌门,谢轩无能,无法保护您老,导致又一正派高手陨落了。”
话刚说完,谢轩便感觉身旁一阵微风吹过,谢狮锦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沉声说到:“给我站起来!谢家的后人只能跪谢家先祖宗!什么狗屁正派?我才是正!实力高者方能为正!”
谢轩抬头看着谢狮锦,说到:“少林、武当、峨眉,包括崇阳派,都是正,为何不能称之为正派?”
谢狮锦听完不怒反笑,说到:“这只是你的想法,那我问你,当初我在没隐居的时候,你口中的那些正派合伙来围攻我,杀了你的奶奶,害得我带着你父亲远奔天涯,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是对的吗?”
“当年您为祸武林,杀了无数的人,他们一起讨伐您,又有什么不对吗?”
“难道他们就没杀过人吗?他们杀的人可不比我少,在他们杀人的时候,想过那些被杀的人家里的妻小吗?那些妇孺被他们逼的流离失所的时候,你又想过没有?”
谢轩听完谢狮锦的话,想要反驳但却发现无法反驳,是啊,谁都有自己的家室,谁都有自己的父母妻儿,当那些正教或邪教中人在杀死对方的时候,又岂能说不是在作孽呢?
谢狮锦看谢轩那挣扎的表情,微微一笑继续说到:“身在武林之中,根本就没有对错善恶,你口中的邪教中人,不过也是为了有口饭吃,正所谓人性本善,谁愿意去当人人得而诛之的恶人?”
“那为何那些名门大派屹立百年不倒,而且日渐昌盛!?”谢轩吼道。
“那是因为没人灭了他们!如果他们都被你口中的邪教灭门,那么那些邪教也会成为正派!”谢狮锦同样吼道。
这些话说完,谢轩的心理防线便是彻底崩溃,他现在已经真的不知道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了,爷爷说的没错,如果那幽冥教、五毒教等将江湖上的正教推翻并成为天下第一宗派,又有何人能说他们是邪教呢?
“阿弥陀佛,那个....”
虚弥从小便是接受佛教的文化,对于正邪之分自认为心中有数,可刚想开口辩驳,却发现谢狮锦说的话根本无法反驳。
谢狮锦看着谢轩的样子,眼神变的柔和了起来,笑着说到:“正与邪,本就没有什么区分,实力才是证据,自古都是成王败寇,能站到最后的人,那便是正!”
谢轩听完点了点头,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正与邪仅仅两个字而已,没想到却如此复杂,难道自己以前都错了吗?如果没错的话,又为何什么都说不出来呢?
“好了我的好孙儿,别想那么多了,你想为你父亲报仇吗?”
谢轩听到这句话,一下子站了起来,激动的说到:“难道爷爷知道当初杀害我父亲的凶手?”
“呵呵,我自然是知道,而且你们应该也交过手了,就是那赵黑赵白的拜把子兄弟,齐海!”
谢轩听完身体一颤,急忙追问道:“我在小时候听赵虎爷爷说,那人叫秦海啊!”
“赵虎知道个屁,齐和秦听起来本就是差不多,当初他带着你慌忙而逃,又怎能听的那么仔细?”
“那爷爷您又是怎么得知的呢?”
“自然是有人跟我说过。并且你父亲死后我去看过,屋子里刀痕遍布,而且都很深,在当年用刀的侠客里,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可以使用如此很辣招式的人,当我给你父亲收尸的时候,他的身体下面压着一个血字,正是写了一半的‘齐’字!”
谢轩听完心中突然升起了怒火,右手紧紧的握了一下“血阳”,转身便向林子入口处走去,谢狮锦见状赶紧拦了下来,说到:“凭你现在的能耐,根本就报不了仇,去了也是送死!”
“即便是报不了仇,我也要让那齐海伤筋断骨!”谢轩红着眼说到。
“当年我隐居于此,正是厌烦了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并且怕连累到你父母,于是决定不再过问江湖之事,否则那齐海早就是已死之人了。后来我想去报仇的时候,那七人却全部消失了,根本无迹可寻。当时你父亲又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偏想把邪鸦教做成那些狗屁的名门正派,所以非常抵触《邪鸦刀法》,哼,这样说起来也倒算是他咎由自取。你若是想报仇,就让我传你《邪鸦刀法》,到时候别说是那齐海,就是他们随便一人,你都可以杀死!”
谢轩听完冷静了一下,看着谢狮锦说到:“可是掌门说过,《邪鸦刀法》根本无法修炼啊。”
“他们那些人知道什么?当初打我《邪鸦刀法》的主意,研究了半天屁都没研究出来,其实《邪鸦刀法》威力无穷,不是不能练,而且世人根本不敢练!”
“不敢练?”谢轩疑惑的问到。
“修炼《邪鸦刀法》,必须先废掉自身武功,那些少林方丈武当道人什么的,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放弃自己修炼了几十年的武功?他们反倒觉得是我故意而为之,留下了假的秘籍让他们自伤而已。如果知道那是真的修炼方法,他们会没兴趣?这,就是那所谓的名门正派!”
谢轩听完无话可说,要是让慧能方丈等自废武功,他们还真的是做不出来。
“当然,身上没有武功的人,也可以直接修炼这刀法。”谢狮锦看着谢轩继续说到:“另外你的三等神兵虽然不错,不过却发挥不出《邪鸦刀法》的最强威力,想要用到最强,还需要我当初传给你父亲的那把‘魅鸦’。”
“爷爷说的可是一把通体幽黑的长刀?”
“正是,只是可惜,你那冥顽不灵的父亲说那是邪恶之物,被他藏起来了,留了首破诗为记号,连我都不知道在哪。”
谢轩听完,赶紧从袖中取出了三张帛书,正是他千辛万苦得来的三张,谢狮锦接过来一看,点了点头,眯着眼睛读了起来:“三千荒漠众神落,少林高僧花间游。西南蛊毒人发指,五万步兵白了头。妖魔山下妖魔楼,雨中纷纷现离愁。”
“爷爷,我曾经去过五毒,但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也没有那把刀的下落。”谢轩说到。
“我倒是曾经听你父亲说过,这是藏头诗,并不是说上面的地点就是线索,如今这诗还少了一句,我也没办法知道更多的了。”
谢轩听完颇为失望,只好将三张帛书又收了起来,然后一下子对着谢狮锦跪了下去,说到:“爷爷,请您授予孙儿《邪鸦刀法》,我誓为父亲报仇雪恨!”
谢狮锦也是被谢轩的举动搞得一愣,然后欣慰的笑了起来,说到:“你现在被玄机老道和那天杀的江若隐传授过武功和心法,如果再修炼《邪鸦刀法》就必须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身上抹掉,过程会很痛苦,你确定吗?”
“我确定,如果能给父亲报仇,我甘愿受尽所有痛苦!”谢轩想都没想的说到。
“好!好!哈哈,不愧是我谢狮锦的孙子,真是好样的!”谢狮锦大笑道。
随后,谢狮锦带着谢轩和虚弥来到了林中的屋子处,他吩咐虚弥守在门外,不得让任何人打扰,虽然这里基本也不会被人发现,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也只能这样做。
谢轩在屋中按照谢狮锦的吩咐,褪去了上衣,一脸凝重的看着谢狮锦。
“好孙儿,准备好了吗?”
“嗯!爷爷尽管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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