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她简直，就是个魔鬼
“那你……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林溪急切地问，“我……我是她一个远房亲戚，很多年没见了，这次来海城，想去看看她。”
那护士犹豫了一下。
她看着林溪，虽然戴着口罩和帽子，但那双露出来的眼睛，清亮，干净，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眼前这个人，有点眼熟。
“你……你跟王姐，长得，还真有那么一点点像。”她突然说。
林溪的心，咯噔一下。
“是吗？”她扯动嘴角，露出一丝僵硬的微笑，“可能吧。”
那护士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林溪，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足足三秒。
最终，还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找着通讯录。
“我把她家的地址写给你吧。”她一边说，一边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用笔写下地址。
“她现在，应该还住在老地方。”
写完，她将纸条递给林溪，又补充道：“不过，我可提醒你。王姐这个人，心是好的，但胆子小。”
“有些事，你最好，别问得太深。否则，可能会给她，惹来麻烦。”
“谢谢！”林溪接过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
从医院出来，林溪没有片刻耽搁，立刻让司机，按照纸条上的地址，开了过去。
王护士的家，在海城一个很老旧的小区里。
红砖的居民楼，墙皮已经有些剥落，楼道里，堆满了各种杂物，散发着一股陈旧的味道。
敲门声响了半天，门才缓缓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身材微胖，面容和善的妇人。
她看到林溪，猛地后退了一步，手中的抹布掉在地上。
“你……你是？”
“王阿姨，您好。”林溪摘下口罩，冲她微微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我是林溪。”
王护士的瞳孔，瞬间，紧缩了起来。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门框。
“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她的声音，都在发抖，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
“是医院的同事，告诉我的。”林溪说，“王阿姨，我能进去，跟您聊聊吗？”
王护士的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慌乱和挣扎。她的眼神左右飘忽，不敢直视林溪。
“阿姨，”林溪看出了她的意图，抢先一步，用拐杖，抵住了门缝，“我今天来，没有恶意。”
“我只是想知道，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进来吧。”王护士无力地松开了手，侧过身让开道路。
林溪走进屋子。
屋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家具虽然老旧，却摆放得整整齐齐。
王护士给她倒了杯水，双手微微颤抖，水差点洒出来。
然后，她在林溪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身体僵硬得像一块木头。
“你想知道什么？”她问，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紧张，双手紧紧交握在膝盖上。
“我想知道，当年，我手术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溪开门见山问道：“为什么我的主治医生，会突然被换掉？为什么李建国医生，会跟院长吵架？”
王护士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些事，都过去了……”
她躲闪着林溪的目光，低声说道：“你一个女孩子，知道那么多，对你没好处。”
“对我没好处，还是对您没好处？”林溪看着她，目光如炬。
王护士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抬起头，看着林溪那双锐利的眼睛，嘴唇哆嗦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阿姨，”林溪放缓了语气，身体微微前倾，“我知道，您害怕。我也知道，这件事背后，牵扯的人，势力很大。”
“但是，我不能就这么算了。那是我的一双腿，是我的一辈子。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毁了。”
“李建国医生，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王阿姨，您是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人了。”
“我求您告诉我。哪怕，只是一个名字，一个方向。”
“唉……”良久，她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像是要把这几年，所有的恐惧和挣扎，都叹出来一样。
“不是我不想说。”她抬起头，看着林溪，眼眶红了，“是……是我不敢说啊。”
“当年，李医生出事之后，就有人，来找过我。”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们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把该忘的，都忘了。”
“还警告我，如果我敢多说一个字，我儿子，我女儿，他们……他们……”
说着，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林溪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她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王护士那双，因为害怕而冰冷颤抖的手。
“阿姨，您别怕。”
她安慰道：“现在，不一样了。您告诉我，当年，到底是谁，找得您？是谁，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王护士看着她，泪眼婆娑。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眼神中充满了挣扎和恐惧。
她犹豫了很久。最终，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是……是佟家。”
“是秦婉君。”
虽然心里，早有预料。
但当这个名字，真的从别人口中，被证实的时候，林溪的心，还是狠狠地沉了下去。
“她……她都做了什么？”林溪的声音，都在发抖，双手握成了拳头。
“她买通了院长，买通了那个接替李医生的主任。”王护士擦了擦眼泪，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恐惧。
“她让人，伪造了你的康复报告，把你的伤情，说得特别严重，严重到，根本没有恢复的可能。”
“她还让人，去威胁李医生。李医生不肯同流合污，所以，他们就……就制造了一场‘医疗事故’，把他，给毁了。”
“我听人说，李医生被停职后，一直不服气，到处去上告，想为你，讨回公道。”
“结果……结果没过多久，就传来了，他突发心梗去世的消息。”
“林小姐，你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可怕。”
“她简直，就是个魔鬼。”
冷风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割。
林溪却感觉不到冷。
她没有开灯，只是任由自己，沉浸在无边的黑暗里。
王护士的话，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反复的，循环播放。
——“她买通了院长……”
——“她让人，伪造了你的康复报告……”
——“她还让人，去威胁李医生……”
——“她简直，就是个魔鬼。”
魔鬼。
这个词，用在秦婉君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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